夏虫

*此为日夕@末日夕 和离若的架空联文，恋爱综艺paro，no staff式隐藏拍摄真人纪录节目。

*人物性格沿用原著，其余重设。

*除龙樱外，CP大乱炖。

目录

上一章《东京事变（下）》

陆  一明一灭一尺间（上）

文/离若

 

 

01

如果空气可以有实质，那么此刻该是一堵厚厚的坚冰，普朗斯在这头，众人在那头。他兀自挂着比之太阳还要灿烂几分的笑容，手悬在半空，像训练有素的酒店迎宾。

 

“那个，不好意思……”龙崎找回她的表达能力，努力回想上一秒他说过的名字，“普朗斯先生？您先请进吧，有什么事，等安顿好了再说。”说完，龙崎做出往里请的手势，普朗斯微微一笑，陶醉的神情浮上脸颊，“你叫什么名字？”

 

“欸……？”龙崎愣了下，“我、我叫龙崎樱乃。”

 

“哦……樱吗？真是美好的名字。和你给人的印象很相配，像樱花一样温柔。”

 

众人围拢在玄关门口，争先恐后地打量这位“不速之客”。从外貌上来说，他显然是一位外国人。瞳孔湛蓝，皮肤白皙，身材高挑而清瘦。但他说着一口格外地道的日语，以至于远离门口，先闻其声后见其人的几位成员大吃一惊，什么时候节目组给安排了一个外国嘉宾？

 

普朗斯安然面对来自四面八方的诧异，两臂张开，犹如演讲一般自我介绍道：“大家好，我叫普朗斯·卢多维克·夏鲁达鲁，来自法国，是一名马术师。很高兴与大家见面！我是第九位嘉宾，将与你们一起度过接下来的时光。”

 

首先反应过来的是桃城，他“啊”的一声，张开双臂，学着法国人的样子，给普朗斯来了个贴面礼。他没记住刚才普朗斯念出的一长串名字，但男生的友谊只需要以一个称呼开始：“马术师，你好酷啊，哥们！欢迎你的到来，我叫桃城武，叫我阿桃就好啦。”

 

接着，男生逐序进行介绍，轮到越前时，他放下果汁，神色警戒：“越前龙马，请多指教。”方才龙崎明明什么也没说，普朗斯却仿佛未卜先知，先入为主地将她称呼为“樱花小姐”，用语之亲昵，令他皱眉。

 

“现在这里的情况怎么样？”寒暄过一圈，普朗斯开门见山地问。

 

“什么，什么情况？”堀尾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不是一个恋爱综艺吗？”普朗斯小小的眼睛里流露出大大的疑惑，“难道你们来这里几周，还没有开始恋爱吗？”

 

“啊这！”堀尾瞪大了眼睛，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为掩饰心虚，堀尾朝客厅沙发努努嘴，“你问他们喽。”

 

普朗斯看向堀尾所指的方向，越前一只手搭在沙发背，另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晃着PONTA，眼神垂在易拉罐上。迹部和桃城正在研究《哈利波特》通缉令，一张可变化图案的光栅卡令两人啧啧称奇。此刻是午餐收尾的时间点，别墅的众人刚结束用餐，招呼过新朋友，一切如常进行。

 

普朗斯一屁股坐下来，语惊四座：“朋友们，你们之中有谁对樱乃感兴趣吗？”

 

越前猛地抬头，目光中的震惊如箭矢，直指普朗斯。桃城石破天荒地“啊”了一声，响声之大，让在厨房负责洗碗的龙崎与橘杏不约而同瞥来视线。

 

普朗斯一脸紧张，瞅瞅越前，瞧瞧桃城：“你们都？”

 

“我？我才没……不是，哥们你这也太！”桃城憋笑憋得面部表情扭曲，越前手中的易拉罐已经被捏得变形，桃城拍拍他的肩膀，“爱护手掌，爱护手掌，你还要开飞机呢。”

 

迹部抱臂呈隔岸观火之姿，勾唇瞧着脸越来越冷的越前，后者把PONTA一饮而尽，伸直手臂，丢入垃圾桶，正中红心。他站起身，欲脱离话题中心，普朗斯这回察觉出了苗头，出言拦截：“你是樱花小姐的什么人？”

 

越前身形一沉，像被人从背后偷袭命中。他缓慢地回过头，高深莫测地直面普朗斯。普朗斯未被刘海遮住的一只眼睛像雷达探测器，发送着探寻的信号。

 

“……如你所见。”咬牙切齿地。

 

“室友？”喜出望外地。

 

桃城仿佛吃了空气里的一个馒头，嘴巴鼓圆，双手捧腹，浑身抖个不停。他不得不转过身，背对两人，以夸张的表情释放情绪。橘杏两掌摊开，隔着几米远，惊诧地问：“桃城，你这是中毒了吗？”

 

普朗斯则十分满意，露出笑容，拊掌击节，利落起身，掸掸衣角，向厨房走去。龙崎围着白色碎花的围裙，正在弯腰擦拭桌子。桌面映出一个形状高大的阴影，她抬头一看，是普朗斯宛如自带放大镜，加倍放大的笑脸。

 

“可爱的樱花小姐，方才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邀请。请允许我隆重地再次向你发出邀约——请问你愿意和我，在风景秀丽的马术场，进行一场美丽的约会吗？”

 

 

02

谁也不能否认，人与人的关系是一场奇妙的化学反应，常常因为第三个人的出现而诞生意想不到的一连串结果。对于生活在这座屋檐下的年轻人而言，普朗斯便是一管强烈的催化剂，他掀起的约会风暴，堪称给平淡的生活投下的一记重磅炸弹。

 

“一来就是马术场约会！”夜色已深，Girls Room的四个女生迟迟没有睡意。小坂田抱着靠枕，边说边捶打，“这也太迅速了吧！我都怀疑他是不是节目组派来搞事的，我以为樱乃在门口婉拒之后，他会从长计议呢。”

 

被议论的女主角绞着逶迤至地板的发辫，小脸皱成一团。普朗斯当着众人面提出的邀请，她不好拂面拒绝，答应了下来。

 

“这就是法国人吗？”北圆露出揶揄的笑容，问橘杏，“擅长法国大餐的大厨，你接触的法国人，是这样吗？”

 

“我只是常与法国美食打交道，并不熟知法国人。”橘杏无奈道，“他这攻势真的太猛烈了，做菜讲究慢火细煨，烈火烹油这一下，别说樱乃，我都晕了。”

 

“这样的话，越前这边怎么办？”约会邀请之后，越前径直离开了客厅，说是去给卡鲁宾换猫砂，在小坂田看来，他就差在脑门上贴一个“不乐意”。

 

“已经答应了，总不好反悔。”北园总结性地拍拍手，“和马术师的马场约会……想想会很有意思吧？”

 

她一下勾起了女孩们对这个职业的好奇，橘杏附和着说：“马术师骑马会穿马术服吧，这样一说，我突然有了普朗斯是法国人的实感。骑马，好优雅的运动啊。”

 

“网球也很优雅呀。”毫无疑问，小坂田是越前阵营里坚定的拥趸，“樱乃，你骑过马吗？我听说骑马也很危险的。”

 

龙崎沉吟一会儿，点了点头：“奶奶热衷马术，小时候经常被带去骑马。”

 

“樱乃酱也是马术高手？”北园眨了眨眼，“普朗斯居然无心插柳柳成荫，投你所好了。”

 

龙崎懊丧地微微摇头。被人倾心，确乎为个人魅力的证明，可一想到普朗斯的直球攻势，她就感到胆怯与头疼。她个性柔软，是不敢拒绝他人的老好人派，对坦率直接、自由奔放的人束手无策，如果普朗斯再有举动，她如何分寸得当地退后一步呢？

 

思绪转回一圈，她突然思索，为何与越前的相处让她感到如沐春风呢？越前其实也是我行我素的做派。仔细想来，他虽然个人风格强烈，待人却温柔有加，不随意越过雷池，以相似的话题和爱好做推手，循序升温靠近。更何况，他们在认识之前还有过一面之交，不能不谓之有缘。

 

倘若换个人呢？她需要承认，即使抛开这些理由，仅仅因为，越前龙马是越前龙马——是让她心动的人，旁的便都只是陪衬。

 

想到这里，龙崎更为答应了邀约后悔。她把脸埋进枕头，无声地叹了口气。

 

 

03

普朗斯作为马术选手，在赛歇期报名参与录制，而地球的另一边，世界杯的比赛正紧锣密鼓地进行着。日本队即将迎来小组赛第二场——至关重要的生死战，迎战欧洲劲旅西班牙。赛程于日本时间晚上零点进行，翌日虽为工作日，可没有人想缺席。

 

离比赛开始还有半小时，众人就围坐到了电视机前。桃城拿来了几个网球，分别写上字母S和J，代表西班牙与日本，让lucky选球，做一次赛前预测。lucky嗅来嗅去，叼了两只写着J的网球，令桃城喜出望外：“2：0！Lucky，借你吉言啦！”

 

桃城和堀尾都穿上了日本队的蓝色主场球衣，桃城还在额上绑了写着“必胜”字样的布条。深夜看球，美食必不可少，桃城叫了一桌子宵夜，披萨、寿司、烤肉。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球玄学，桃城属于，“只要我吃得多，赢得概率就大！”反之，堀尾则认为，就是上一场比赛自己吃了东西导致主队失利，这次说什么也不愿意碰美食一口。

 

普朗斯也加入了观赛团。他脸上表情轻松许多，作为法国人，没有任何观赛的心理负担。有趣的是，他不知从哪搞来一张太阳旗贴纸，贴在脸上，并抓住一切机会向龙崎示好：“樱花小姐支持哪一队，我就支持哪一队，我的心跟着樱花小姐走。”

 

越前正在浏览吉冈发来的信息，吉冈告诉越前这场他买了日本赢，赔率还不小。越前不觉好笑，跟风赌球？左手拇指起落，欲敲下回复，兀地听到普朗斯这句，遽然有种想抓颗网球往他脑门上砸的冲动。

 

……啧，沾花惹草的法国人。受看球氛围影响，他无法控制地将这股厌恶往法国队身上延续。

 

网球场上，他是猛烈的进攻者，这种风格延续到足球，他更为欣赏崇尚进攻，脚法华丽的队伍。法国队所代表的高速反击的足球风格一向不受他青睐，却也说不上讨厌，毕竟他不是一个主队色彩浓郁的人。但此刻，他恶劣地“诅咒”——等法国出局的时候，你普朗斯还笑得出来么？

 

各怀鬼胎之中，比赛开始了。足球向画面左侧滚去，传入日本队的后场。

 

这次没有时差和距离，越前不再需要通过手机与龙崎实现隔空同步看球。龙崎穿着淡黄色的V背连衣裙，坐在侧边的沙发，长发披散开来，挽至一边，露出优雅如天鹅，洁白如牛奶的脖颈。亲眼所见比之收藏合影自然好上许多，只是另一方面在于，这里多位人士都是懂球的，未等龙崎发问，已有人做出解答。

 

这厢解说肯定了日本队的高位压迫配合不错，那厢堀尾便老神在在地说：“我们球员从小在U17青训里一起踢球，这种倒三角配合是武器库里的基础，西班牙的传控打得顺利才怪呢。”

 

“高位压迫是什么？”小坂田问。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堀尾挑起一字眉，浩浩汤汤开始讲述，小坂田听到一半就别过头，夹起一只加州卷，边吃边摇头，十分后悔给了堀尾满足虚荣感的机会。越前不堪其扰，去厨房拿了一听PONTA，回来时不动声色地换了位置，单腿倚着沙发，小腿随意弯曲着，视线往下就是龙崎的颈背与侧脸。龙崎心中一跳，放松的身体不禁绷紧，没有直接的接触，她却感到被圈进了他的空间，不由想他靠过来的举动是巧合还是刻意为之，心潮随之微微起伏。

 

“越前，你能帮我从冰箱里再拿几罐啤酒吗？”桃城随手指了指冰箱，“你离那近，拜托啦。”

 

越前比了OK的手势，找到一双酒红色的眼睛，“龙崎，能帮我拿下么？”他晃晃PONTA，示意还没喝完。龙崎点了点头，接过易拉罐，触到了他的手指。瓶壁上留着暖意，是他的体温。“你要么？”越前拔腿欲走，又回身问。“啊，我不需要的，谢谢龙马君。”

 

她心猿意马地端着，视线在电视屏幕上，心思却跟着他去了厨房。越前拿了两罐朝日啤酒，桃城举起双手，示意越前直接丢给他。越前勾唇一笑，稳稳一抛，桃城探身一接，妥妥得手。

 

“欸——”悠悠拉长的鼻息重新在龙崎头顶响起，越前低下头，抽走PONTA，这下声音更近，如同附耳吐出，“谢了。”龙崎呼吸一跳，视线与越前对上，几秒之后，他回撤转向看球，语气里的笑意却久久没散。

 

足球不止吸引人，也吸引动物。卡鲁宾慢步踱至客厅，被电视画面滚来滚去的小球勾起兴趣，同lucky蹲在一块，随着足球轨迹转动脑袋，模样格外可爱。橘杏率先注意，笑道：“卡鲁宾和lucky也爱看球呢。”龙崎忍不住同主人分享，抬头一瞧，同越前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笑。

 

时间已走过半小时，桌上堆了几罐空杯啤酒，场上局势却还没有变化。“除了抢球权，再来点射门啊！”桃城握拳喝道。

 

普朗斯看的有些犯困，像一滩水一样徐徐从沙发上溜下，T恤一角翻起来，露出肚皮。就在这时，日本队打了一个格外有威胁的边路传中，普朗斯从沙发上弹起来，眼看一脚直塞被西班牙后卫解围，足球却滚到了日本前锋脚下，一停，一射，一记世界波横空出世——“球进了！”

 

别墅爆发热烈的欢呼，消防员肺活量果然名不虚传，桃城“啊”了几十秒才渐有弱势，酒杯续上，语调一转，“来来来，干杯！”越前以PONTA代酒，遥相举杯。

 

堀尾激动得脖子上青筋暴起：“曾经我以为传控打法很牛，实际上看，有什么用？你说说，有什么用？”

 

“没用，没用，都没用！蓝武士最强！”小坂田挥舞着充满气的加油棒，擂槌之音格外具有穿透力，合着歇斯底里的尖叫，奏出一曲盛大的欢庆之歌。

 

一直到上半场踢完，兴奋的余热还没消。桃城和迹部聊起足彩，赢球让他口无遮拦：“我买了日本2：0赢，希望可以回本。”

 

“我也买了，”迹部晃晃高脚杯，金色的香槟反射出晶亮的光，“输赢不重要，当给主队的支持。”他同桃城碰杯，“本来这次计划是去现场看，但参加了这个综艺，有些别的事情也抽不开身，暂时搁置了。”

 

“能去现场？”桃城两眼放光，“太棒了吧！我靠，好想去啊，为什么我要工作啊？工作害人，工作害人啊！”

 

“辞职去呗。”橘杏调皮地眨眨眼。北园被迹部开启的话题吸引，加入讨论：“迹部君去现场的话，和我们连线，也挺好呀。”方才北园一边刷社交媒体一边看电视直播，ins上许多人PO出了现场观赛图：写着“日本队的未来不止于此”的横幅悬挂于看台中央；装扮成保龄球的球迷围成一圈，排出“NIPPON”的字样；太阳旗几乎人手一面，许多非日本国家的人也绑着头巾，拉起横幅，为日本加油。除此之外，对于女孩们而言，世界杯更是约拍出图的好时候。北园蠢蠢欲动，如果她能抽空去多哈一游，不知能拍多少美图。

 

迹部仿佛看穿了北园的想法，轻笑一声：“现在球迷的应援不过是早餐之前的热身而已，大型的才能算主菜。”他讲起初中给朋友过生日，在东京的夜晚摆了一场巨型灯光秀，乘私人飞机从东京上空飞过，整个城市都是献给他的礼物。

 

北园眼神一亮，问可以看照片么，迹部递过手机。桃城赞不绝口：“牛啊，迹部，这应援方式要是能成，可不值得一个热趋。到时候可以请越前开飞机，我给你干体力活儿。”蹲在猫爬架旁，用逗猫棒陪卡鲁宾玩的越前冷不丁被cue到，头也不抬地说：“付费，时薪。”

 

“太不够意思了吧！”桃城扑过来，一把锁住越前脖子，“付时薪的方式有很多种，你想要哪种？我们的大飞行员。”

 

越前被这话接懵了：“……很多种？”

 

“对啊，比如，请吃一顿饭，交换一个秘密，引荐一个人。说吧，你要哪个？”

 

“哈……？”越前的表情生动起来，“……不如说，你有什么可以等价交换？”

 

桃城眼里闪烁狡黠的光芒，清清嗓子，转向刚下楼的龙崎，问道：“龙崎，你想坐飞机吗？”

 

“欸？”龙崎懵然，她刚上楼刷了牙，没听到前情。

 

“越前开的私人飞机。”

 

“私人飞机……？”龙崎讶异，试探着问，“龙马君平常还会做这个吗？”

 

桃城意味深长：“只要你想。”越前挣开桃城的手臂，语焉不详：“……不如直升飞机。”听罢，桃城宛如日本队又进了一球，用手臂捅捅越前，眼神不断示意。见越前无动于衷，他张开嘴，以唇语催促：“邀请啊，邀请她去坐直升飞机。”

 

越前看着桃城，眼皮耸动了两下，目光移向龙崎，不动声色：“玩笑而已。”他单手撑地，麻利站起来，忽视桃城失望的表情，没再多说。

 

不一会儿，下半场开始了。西班牙做出了换人调整，换上了两位前锋，释放出进攻的信号。日本队领先一球其实并不保险，然而，到底是以防守稳住比分，还是继续进攻力图扩大领先优势，众人莫衷一是，各执一词。

 

换人之后，西班牙果真开始逼抢，日本队几乎没有控球时间。一旦日本队触球，三脚之内，又会传到西班牙球员脚下。“打造体系的球队真可怕，日本队根本没办法拿到球嘛。”橘杏捏了一把汗。

 

面对西班牙娴熟的脚下技术和积极的跑位，日本队的攻防节奏渐渐被打乱了。边路球员接连出现几次失误，差点酿成大祸，倒吸凉气的声音此起彼伏。点的外卖还没吃完，却没人再动筷，九双眼睛紧紧盯着屏幕。极力祈祷以求避免的事情还是在66分钟变成了现实——西班牙队一脚漂亮的传中，将比分扳平。

 

失望替代了希冀，桃城和堀尾双双抱住头，身体扭曲成痛苦的弧度。语言在这种时刻没有作用，骂再多脏话，平局已成事实。不懂足球残酷的小狗感到主人失望的情绪，跑到桃城脚边，抬头一动不动地盯着他。桃城无处发泄，蹲下来不停地挠lucky的毛，哀怨得像失宠的妃子：“lucky呀lucky，你不是lucky吗，你的预测怎么不准？我们现在平局了啊啊啊啊！”橘杏连忙奔来，拯救lucky于魔掌之下：“赌球狗放开无辜小狗！”另一边，卡鲁宾“同病相怜”，被越前抱回怀里，从头撸到尾，再从尾撸到头，来来回回，卡鲁宾舒服得眯起眼。场上风云变幻，跟小喵咪有什么关系呢？

 

进球极大地鼓舞了西班牙的气势，连续打出多脚具备威胁的射门，焦灼的气氛逐渐升至白热化。日本如果平局，出线形势仍然岌岌可危，因此，对于球队及球迷来说，这场比赛没有退路，必须拿下。

 

堀尾失魂落魄地问桃城：“你的玄学有效吗？有效的话赶紧把这些东西吃完吧。”桃城有气无力地摇头：“我现在只想吃速效救心丸。”堀尾没辙了：“完了完了，这下要回家了。”小坂田哪听得这话，抓起靠枕打得堀尾连声求饶：“闭上你的乌鸦嘴！”

 

玄学在此时成了救命稻草，北园不停地转发各类锦鲤，小坂田开始算塔罗牌，橘杏到处给屋子里的盆栽浇水。龙崎则如一个虔诚的信徒，双掌合十于胸前，目不旁瞬地看着电视，竭尽所能祈求好运降临。

 

为了平复紧张，堀尾囫囵吃完了一个羊角面包。小坂田惊讶道：“你不是不吃吗？等下要输了怎么办？”堀尾破罐破摔：“我就不该看球！”沉默半晌，他发现越前一直没什么反应，表情平静得仿佛场上踢球的不是他的国家队。这家伙，莫不是对面阵营里的？

 

面对堀尾的疑问，越前勾起唇角：“先进球再扳平，最后绝杀，这样的话更开心不是吗？”龙崎转身面向他，从他稳稳递来的视线里，莫名获得了一份安心。

 

注意力回到场上，日本队做出换人调整，终于在紧要关头，换上了不在首发名单中的主力球员，吹响殊死一搏的号角。两队在中场对球权展开激烈的争夺。常规时间所剩无几，西班牙队来到禁区，对日本球门狂轰滥炸，在令人窒息的屏声静气中，后防队员和守门员守住了最后一关。比赛进入最后7分钟加时。

 

“救命啊！”堀尾准备躲到洗手间，他不敢目睹命运之书宣布判决的时刻。龙崎紧张得肉眼可见地浑身微微颤抖，普朗斯建议道：“要不你上楼休息，我等会告诉你结果。”龙崎愣了一瞬，越前不耐烦的声音截断了她将将出口的拒绝：“真麻烦。不劳你多此一举，日本队一定会赢。”

 

话音刚落，日本队获得一个角球。罚球者抱球走到底线一侧，做了个深呼吸。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镜头拉到球员身后，只见他做了一个短距离的助跑，足球带着孤注一掷的决心，飞向球门。在禁区列成一排的球员高高跃起，或许是众志成城的祈祷化作了好运，原本身高不占优势的日本队更胜一筹，头球一顶——绝杀破门。

 

场面沸腾了。龙崎第一时间去寻找越前。目光甫一抛去，便与他相交，仿佛他就等着她看过来，分享第一时间的喜悦。不若别人，越前没有高分贝地尖叫，没有情不自己地声泪俱下，只是微笑，那势在必得的笑容里蕴藏着无比自信的气韵，震颤着她的心弦。她深切地感念，他刚才那话绝不是巧合，莫不如说这份坚定是一枚沉甸甸的砝码，让胜利女神的天平倾向了己方。

 

龙崎发自肺腑感到开心，小坂田朝她张开双臂，她也回以拥抱：“足球真的很热血。”此刻她无比明白，为什么世界上有那么多人为足球疯狂。跨越时区、种族、语言，将所有人团结在一起，这是足球才有的魅力。

 

她面前正有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呢。普朗斯兴奋得手舞足蹈，听到龙崎的赞叹，他作出陶醉状：“多么绝妙的评语！多么可爱的性格！”

 

“……欸？”

 

越前冷不丁插入她和普朗斯之间，表情略显不豫：“你很吵。”

 

“啊？”普朗斯不服气，指了指正甩着布条热舞的桃城，“更吵的在这里。”

 

越前瞥向桃城，后者夸张的姿态令人忍不住替他尴尬。他抬手伸到额前，却摸了个空。橘杏同他所见略同，手掌遮在颊边嫌弃道：“真是辣眼睛。”她清清嗓子，催促道：“时间不早了，大家早点休息吧。”

 

狂欢之后免不了一地狼藉，龙崎主动收拾起茶几、地板和厨房各处的残渣碎片。北园见状，也加入善后。等几个女生一起把房子恢复原状，已是深夜2点半。龙崎看了眼墙上的时钟，担心休息不足，犹豫着要不要和普朗斯推迟约定时间。

 

丝丝缕缕的怅然爬上心头，原来，有一场约会要奔赴，心情并不全然是期待的。她想批驳自己的自私，却明白这样的感情不受她控制。人和人之间本来就是不同的，这和支持哪个球队不一样，是全然凭心的选择。她的心……她的心，或许在初见面的第一眼，或许在偶遇他披星戴月回家的夜晚，或许在近一个月的相处里，已然有了归处。

 

摇摇头，甩掉千头万绪，她躺入被窝，祈祷着快些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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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赛写的巨开心！不禁脑了下姑娘穿足球加油服之类的样子

 

下回预告：

球赛之后，就是普朗斯和龙崎的骑马之约，越前会有什么反应？第陆章《一明一灭一尺间（下）》，初五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