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虫

*拖了八个月的颜颜的生贺 @越颜 颜颜点的三角修罗梗~

*说好八月发我就八月发！虽然这一次还没有写到三角......TUT但是相信我会很快填完的！（真诚）

*赶个七夕末班车 大家七夕快落ww

青春时代 | 231话延伸脑洞

0

夏日里鼓噪的风，球场上拼搏的影，视线里喜欢的人，最好的青春时代。

 

1

山村中正再三努力之下，终于获得了为越前龙马誊写自传的授权与实时采访权。

越前龙马现已年近古稀，作为四十多年前雄霸网坛的天纵娇才，即使退役多年，依旧是多家媒体争相追逐、炙手可热的报道对象。山村中正是近些年兴起的传记作家，手中握有三四部销量巨大、反响热烈的传记作品，在媒体、体育、文艺等多界颇得青睐。他早有意为这位网坛巨星写一本传记，此番临近越前龙马出道五十周年，他几乎动用了所有人力资源，终于在朝日新闻社体育版前副主编堀尾朋香的引荐之下，迈出了征服这座高山的第一步。

 

山村中正伸手去按越前宅的门铃前，不得不深呼吸几次以平复自己紧张的心情。

开门的是一位老妇人。年纪约莫着有五六十岁，灰白的头发里隐约有几抹酒红，没有在时光的打磨下失去光泽。

山村马上认出来人是谁，他弯下腰，标标正正地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越前夫人你好！鄙人山村，冒昧前来打扰。”

“山村君客气了。”越前樱乃仪态慈祥，嗓音温柔，一下子令他的紧张消减了大半，“外子已经在客厅等候多时，还快请进。”

山村在越前樱乃的指引下来到客厅，见到了久未公开露面的越前龙马。

他的头发已经花白，精神却十分饱满，坐在古朴的日式沙发上，朝他颔首：“请坐。”

“久仰越前先生大名。”道过问好之后，他在靠近越前右手边的沙发坐下。接过越前樱乃递来的茶杯，绿茶清馨的香气萦绕鼻尖，他呷了一口，低头抬眼的起落间注意到越前龙马面前也摆着一个样式相同的杯子。

多年从事记者的职业经历让他马上反应过来这是一个切入话题的好地方，他趁势发问：“越前先生近来喜欢喝茶吗？”

越前龙马愣了一下，似是没想到山村的第一个问题会是这个。

“不算喜欢。”说着他伸出手拿起茶几上的杯子，目光随手上的动作移动，山村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莫名觉得面前这位传言中不可一世的王者眉眼间竟带上了几分温柔。“夫人喜欢茶道，一直推荐我喝。我拗不过她，便慢慢尝试了。”说完他低头啜饮了一口，抬眼看向他：“你觉得味道如何？”

山村笑了笑：“家母也对茶道有些兴趣，受她关照，我略知一二。不敢说最好，但这味道，的确是上乘了。俗语言‘好茶一杯，精神百倍’，越前先生如此矍铄，想来也有这茶的功劳在。”

越前放下茶杯，淡淡勾起嘴角：“客来敬茶。既然都喝了茶，现在就开始吧。”

 

 

接下来的采访无非不围绕着越前龙马功名赫赫的职业经历展开。越前龙马从U17出道起直到二十二岁称王，之后称霸了整个网坛近十年，斩获全满贯、金满贯等各大桂冠。期间除却几年受伤痛困扰成绩不及其他年份的辉煌，但总能在折戟之后重登王位。能达成如此成就之人放眼世界网坛不超十人。

“越前先生，您能拥有如此成绩，是不是因为对每场比赛都投入最大的热情、最集中的精力，保持着必胜的决心呢？”两人一来一往间不知不觉已过去了一个小时，谈及越前龙马的辉煌战绩，山村忍不住有些激动。

越前龙马想了想，必胜的决心确实始终未变，但是激励他向上的因素却并不始终如一。

他调整了一下坐姿，手搭在臂弯里：“有一场比赛，我不是为了成绩，为了团队荣誉，但那场比赛，我几乎拼至脱力。”

山村不解其意：“那您……是为了什么？”

“为了樱乃。”

 

山村中正瞪圆了眼，满眼惊讶。这个回答他始料未及，呆愣了好一会儿，迟迟问不出下一句话来。越前龙马倒是旁若无人地转开了视线，透过客厅右侧落地窗望着在院子里打理花草的樱乃。他的神情比之最开始喝茶看茶再柔软了三分，岁月不曾为其覆上阴翳的眼睛里流光溢彩，倒映出他们年少的模样，以及他所珍藏着的、独属于他们的——最好的青春时代。

 

 

 

2

那是墨尔本的夏日。

越前龙马辗转之下终于回到了日本队。他的回归犹如一颗巨石投入河流，惊起涟漪阵阵。队伍成员，尤其是初中生，训练得异常卖力，每日训练场上只见球飞汗落，叫喊声起此彼伏。

回归那日桃城武出人意料地对他发了火，他一声不吭地应下了。他心如平镜，对诸事皆明白：许多人为能在国家队有一席之地争得头破血流，他倒好，被逐出合宿了就离开队伍，不时又回来，这般“来去无留意”，怎能让人不生气？他心里更明白桃城学长对队伍的挂念，否则不会独自去偷窥初战对手阿拉梅侬玛的训练状况，被对手诡异的歌谣击溃了神经。但他面子上却故作冷漠，甩下一句“谁叫他多管闲事”后扬长而去。这一去不得了，直接和小金联手将他们的初战对手打得集体退赛，日本队首轮淘汰赛不战而胜。

于是他们多出了一天时间，正好有机会去观摩其他强队的比赛。同天进行的比赛有瑞士对葡萄牙，德国对南非，以及英国对战法国。队伍一行人分散行动，不二、幸村及毛利去了德国的赛场看手冢的比赛；迹部与忍足则去观摩了他的第二故乡英国的赛况；越前与桃城则就近选择了瑞士与葡萄牙。

赛程进行到一半，桃城的肚子不适宜地发出声响。未到中午，离饭点还有些时刻，而瑞士队已大比分领先，比赛局势几乎明了。众人的观赛热情随之下降，桃城三言两语便勾起了越前肚子里的馋虫，两人溜出赛场，到附近的汉堡店买了两个汉堡。

 

“尝尝，墨尔本的汉堡，和东京的味道还真不一样。”桃城颇为老道地说。

越前伸手接过，慢条斯理地拆开包装纸，不知为何想起东京的茶碗蒸和天妇罗。

他咬下去，经过油炸的鸡肉香味顿时溢满口腔，味蕾立刻被眼前的美味征服，他愉快地咽下第一口，边吃边与桃城就最近的比赛聊起天来。

“正如你所说，美国代表队果然不简单啊！”

“每个人都很强……”他话还没说完，一阵风混着一股来自动物身上的奇怪味道蹿入口鼻。此外还有一个聒噪而无理的声音：“让开！让开！”他抬头朝声音来源看去，见不远处居然有一只高大的白马，正撒蹄狂奔。

“是马？！”

马儿很快从他身边掠过，马背上驮着的人回头看他，那一眼电光火石——是龙崎。

居然是龙崎。

“龙……龙崎？”

“龙马君……？！”龙崎显然也吃了一惊，她急忙解释道：“我迷路了，这个人说顺路捎我一程……”

他来不及想为什么给人带路要骑马这个问题，只觉得眼前的光景，穿着短裙的龙崎居然跨骑在马背上，身上没有穿戴任何安全护具，这不仅不可理喻，而且十分不安全。

“把她放下。”矛头直指龙崎前面那人。

那位声音聒噪的主竟是不听。

“喂，等一下！”

马还在往前跑，龙崎本来还偏着头看他，坐下马儿一动，她立刻慌了神，肩膀缩起来，不由自主地寻找可以让身体稳定的支撑——她搭上了前面那人的肩。

该死！

越前说不清自己哪来的火气，他立刻丢了才吃了几口的汉堡，抽出网球拍，抛球、挑起、挥拍。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身旁桃城与他默契配合，两个网球高速飞向前方。

他对自己的控球力很有信心，他相信网球不会伤害龙崎，而会毫无偏差地打到那个该死的骑马的。

 

等一下——如果打到骑马的，马儿失去控制，龙崎掉下马来怎么办？

他顷刻慌了神，正准备向马儿冲去，却见那骑马的将马头调转了一个方向，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幅球拍，平稳轻巧地接下了两个网球。

“你们竟敢用球击打王子，无理的家伙……”

他与桃城具是一惊。

“不过，看着这个小姑娘的面子上，就放过你们吧！”

无名火再次蹿高，越前刚准备直接上去用球拍揍人，忽然想到方才令他心悬一线的担忧，他生生压下了怒火，在脑海里入木三分地记住了那个该死的家伙。

马儿很快远去。

 

“什么人呐这是！”桃城极为不满，“什么叫看在小姑娘的面子上？小姑娘他能看？你说是不是越前！”

越前龙马此时无心去辨析桃城话里的调侃，他紧紧盯着白马远去的方向，那是去往墨尔本网球中心，也就是英国队对战法国队比赛赛场的方向。

“我们走。”

 

越前以为他会在网球中心门口看见一匹白马，没想到门卫告诉他那个人骑着白马进了会场。这种人不会被拘留吗？！他对那个骑马的厌恶再添了三分。

他们冲进会场时，法国队的比赛已经结束了。

龙崎站在日本队的看台上，他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去，人到近时他蓦然觉得问出关心的话有些不妥，视线相交后他慌忙把目光偏向别处。

“你没事吧？”有事没事我都要揍人。

“没、没事！”没事就好。

场下赛场里簇拥着一群身材高大的人，那匹白马尤其显眼。那是实力强劲的法国队。而那个骑马的正在其中。

越前龙马目光如炬，盯着人群之中的那人，心中的芥蒂正以极快的速度生长、壮大。

 

 

3

观众散场后，龙崎樱乃随人流走到出口。她想去附近的超市买一些食物，给早晨因为闹了肚子而没能同她一并出来的小坂田作为补充品带回去，可是——她望了望中午行人渐多的街道，十分担心自己再次迷路。

正当她犹豫不决时，她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龙崎。”

 

比赛结束，越前与同样在法英场边观赛的迹部等人打了个招呼，回过头来龙崎便没了影。他四下里张望无果，匆匆向桃城丢下一句“我先走”，拔足往出口走去。果不其然，龙崎还没走远，她站在路边，张望了一下又低头，双手交握垂在胸前，看起来有些苦恼。他马上下了“龙崎不知怎么回去”的结论，性子里不算多的“乐于助人”因子瞬时暴涨，他脱口便叫住了她：“龙崎。”

“唉，龙马君？”龙崎一惊，俏脸浮上红晕。

“你住在哪？我送你回去。”

“欸，我、我，”龙崎眨巴着眼，摇摇头，“我现在不是要回酒店，我要去帮小朋买午餐。她今天早晨无故肚子痛，现在还在酒店休息。”

“所以你今天迷路了？”

“欸……？”龙崎显然没料到越前会这么直接地谈到这个问题，脸更红了，“是的……”

“他是谁？”

“他？”

越前刚想说“就是那个骑马的”，话到嘴边反应道这样说不太妥当，默默咽了回去，换成目不旁瞬地盯着眼前的姑娘看。

龙崎快速检索了一遍自己认识、龙马君却不认识的人，恍然明白过来他是在问法国王子，语出再度结巴起来，“他、他说他是法国王子……”

饶是越前龙马定力再好也没能挂住脸上的表情。他真当自己是王子？他在心里嘲讽了一声，骑匹马就是王子？鼻子插葱装什么大象。我还是网球王子呢。

他强忍着没在龙崎面前流露出不屑的神情，转过头，觉得有些热了，把帽檐拉低了几分，说，“不戴护具骑马很危险。以后不要随便让人给你带路了。”

 

 

几分钟后，越前带龙崎去了会场附近的一家Woolworth。

“本来想买速冻食品的，但是想起来我并没有微波炉……”龙崎推着推车，苦恼道。

“那就买一些面包吧。”越前建议道。

“嗯……”龙崎思忖道，“面包可能不好消化……我买几瓶酸奶吧，还有一些水果。把酸奶用热水温热后再喝，效果应该还好……啊，冷饮区怎么走？”

“这边。”越前右手绕到她身后，拉过推车，把车调了个头，边推边走。走了几步他把左手也搭上扶手，龙崎像被他揽进了怀里一样。

“谢谢龙马君……”龙崎小声说道，为自己的迷路神经羞愧不已。越前的步伐迈得比她大，没走几步，龙崎觉得自己被他的手肘推着前进，脚下步子渐渐失去节奏，一个趔趄，眼看着要向车里栽去。

越前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小心！”他用左手紧紧握着她的右肩，生生把龙崎从前倾的作用力中拽了回来。

龙崎惊魂未甫，栽下去前双眼紧阖，却只感到右边胳膊传来一股极大的力量，拖住了身体。她睁开眼，往旁边看去，促不及然与他四目相对。

越前龙马也被吓了一跳，还在暗叹幸好自己手快，然而当接触到龙崎视线的那一刻，身体仿若有电流穿过，他仓忙松开手。

他重新搭上推车的扶把，紧紧握住：“走路小心点啊。”

“嗯、好，好的！不好意思……”她只敢觑了越前一眼，低下头乖乖认错。

“到了。”越前站定步履。“酸奶是这个。”他弯腰拿起一瓶，“是你要的吗？”

“嗯，什么牌子都行的啦。”龙崎红着脸说。

他再拿了两瓶放进推车里，“接下来是去买水果了，生鲜区在这边。”他顿了一下，“水果我不会挑，你比较擅长吧。”

龙崎点头道，“交给我好啦。”

 

付款用的是自助结账机，龙崎很快选好了商品提交并结账，取下一旁免费的塑料袋，逐一装好。

越前本站在一旁等待，突然折身回超市，说：“你在门口等我一下。”

出来的时候他手上拿着两瓶Ponta。“欸……”龙崎没想到会是这个，弯弯眉眼笑起来，“龙马君真的非常喜欢喝Ponta呢。”

“你的。”

“嗯，谢谢。”

他们并肩而行，龙崎提着塑料袋，尝试了几次拉开易拉罐的盖子，却均徒劳无果。

“我来吧。”越前接过她的樱桃味Ponta，咔哒一声，瓶盖应声而开。

“今天真的谢谢龙马君了……”她接过带着他余温的罐子，开口道。

余温很快消散在碳酸饮料冰凉的瓶壁上。她看着越前仰首大灌一口，对于身处夏天的感觉无与伦比地真实。

“龙马君！”她出声喊道。

“嗯？”

“我忘了跟你说……”她面颊微红，轻轻吸了一口气，想说的话在心底盘绕了许多天，终于有机会说了出来：“欢迎回来。”

欢迎回来。

 

越前龙马随哥哥加入美国队之前想过，龙崎会不会失落。她花了那么多钱辛苦求来大吉签，最后结果是他加入美国队。

回来之后他也想过，龙崎知道消息会是什么反应，会不会觉得他喜好无常，选择随意？他只敢想了一下，很快打着“我要训练”的口号从烦恼的漩涡中心抽身而出。

然而龙崎再次出乎他的意料。

没有问询，没有惊讶，也没有失而复得的兴奋，她站在街道口，像国一那年每天放学后互道告别，她轻轻提气，对他陪伴的一路表示感谢，说，“明天见”。一样地稀松平常，一样地恬静安婉。他以为能引起波澜的事，在她的心湖里，却只有微微水纹荡开。

是小看龙崎了呢。

越前龙马这么想着。同时脑子里莫名其妙蹦出一个想法——在超市里那会儿，我是不是也碰了她的肩膀？

想到这里他瞠目，暗自握紧了没有拿着东西的左手。此刻不在球场，手里没有球拍，斗争心却葳蕤生长了起来。

 

他不知道，不是他影响力不够，而是她的心湖，永远有他的倒影。无论他走到哪里，无论他欲往何方，她的心湖永远只倒映着名为他的高山。他的高山雪水融化，一点一滴，流入她的心田。

 

可惜他还不知道。不知道他向阳而生的努力，早已深深浅浅地滋育了一方湖泊。

年少不更事，谁人可独闲。他也只是少年。

而这么多年他学会掩盖情绪的动作只有一个——急忙拉低帽檐，视线移向地面。

 

“你的钱没白花。

“谢了，龙崎。”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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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七夕想写车的，结果最后车技不够，熄了。

我再努力一下，咱们中秋见吧（也许